平阳第一社区 平阳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深海鱼

[推荐]不死鸟》强烈推荐,巨感人,我非常喜欢的一篇网络小说。。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 21: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一)

  

  那晚以后,我不再去卡丁车馆。好在高风的客户及时的回了上海,天气越来越冷,正月前,又下了一场大雪,雪花漫天的飞舞,象满天的鹅毛,妙曼轻盈但落到脖子里,凉透了心。

  我已开始作年终总结的报告了,一时所有的工作都象告了段落,电话渐渐变少,同事们纷纷找各种藉口为自家购置年货,常常留我和会计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我在温暖的环境里容易乏困,坐在办公桌前打盹,象只蛰伏的懒猫。醒时我便坐在窗前看雪花飞舞,有时呆坐着可以看一早上,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入神的看着很惬意,有天老总站在我身后半小时久我都没发现,最后他拍拍我的肩,宽容的说:“看不出你倒是诗情画意的很。”我哑然失笑。

  高风很忙,年底的盘存和明年的计划够让他操心,他在空暇时打电话问候我,我总说着说着便忘了说到那里了。最快乐要算美美与文伟,他们在计划到如春的西双版纳去渡假,我居然不妒忌不刻薄,让他们大感惊诧,反认为我很不正常,因为在家里,我无视他们的存在,静静的看我的电视,有时看悲剧时我还若有所思的微笑,这让美美很担忧。

  二姐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正好当天没事,我在下班后为爸买了套紫砂茶具,便直接回了家。我是家里的贵宾,爸妈在我到家前已烧好一桌拿手好菜。爸很严肃很倔强,但他是我年少时最崇拜的人,因为他会拉悠扬的小提琴,而且下得一手好棋,并且他是家里不苟言笑的权威,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在家里是最桀骜不驯最叛逆的一个女儿,我的两个姐姐在小时候听到爸的吼声就会吓得发抖,对于我们三个小丫头来说,他简直是只硕大的老虎,凶猛暴怒,而我童年的乐趣就是拔老虎的胡须,痛得它大吼大叫,瞪大眼睛都不相信是我这嬴弱的小女孩所为,他将碎裂的花瓶及偷剩的饼干掷向我的姐姐们,并为她们誓死不认的态度暴跳如雷。

  我善于嫁祸的本领只有受害者最清楚,挨完爸的狂揍后便狞笑的向我逼过来,平日里美丽如秋水的女孩们在此时扭曲成鬼片里的画皮,我在她们还未靠近我时便放声大哭,我的眼泪从不为伤心而落下来,它是我杀伤力最强的自卫武器,爸通常会健步如飞的冲起来救我,留下我可怜的姐姐们受尽爸的惩罚。

  三个女人一台戏、世上最毒妇人心,我深信不疑。我与姐姐们明争暗斗了十几年,我成了久经沙场的老将,再多讦狡之徒于我只是沧海一粟。

  而现在两个姐姐都成家,并有了两个男孩,她们对我远不象我对她们这般刻薄,大姐贺慧依归佛门住家弟子,吃斋多年,超凡脱俗,修行甚高,况离我们距离遥远,自是不必与我这小人计较,二姐贺静更是以德抱怨,我的吃住行她都会一一过问,更象二妈角色。

  开饭时,家人陆续进门,第一个进门的魁梧男子是我二姐夫秦松,他对我是耿耿于怀,见面必会索取财物,因为我曾放下高利贷,他追我二姐时曾被我堵截门口收买路钱,当时的他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给我的礼物与零花胜过给贺静,他们曾合计绝不再对我手软,但赖不过我的手段高明,否则他们无法顺利见面。

  现在他已是三岁男孩的爸,根基扎向土里几丈深,已无视我的存在了,还招摇得很。他一见我便热情无比“三小姐,看到我嘴上的胡子没有?”他伸长下巴让我看,我瞟了一眼:“长得象野人。”他豪爽的说:“有眼光,因为我差一个吉利的电动刮须刀,知道吧?嘿嘿嘿!”二姐端着盘子放在桌上,白了丈夫一眼:“别理他。”二姐夫大惊小怪的冲着二姐叫起来,“怎能不管呢?象三小姐这么有品位的人,怎么能让亲戚长得象个野人呢?是不是?贺总?”我笑答:“胡子拉碴流行得很,叫酷。”

  三岁的桐童跳到我身上,“小姨小姨,你看我的奥特曼。”他是最可爱的小人儿,常常语出惊人,隔壁的黄庆进来指着桐童说:“今天在班车上,陈红逗他,问你爸爸没来送你,是不是去接后妈呢?他反不假思索的对陈红说‘王宜兵不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去找小老婆去了?’陈红气话都说不出来。”他捧腹笑,家人也陪笑,待黄庆一走,我们面面相觑,于是围绕怎样教育桐童,成了席间的主要话题。我算是吐了一口气。

  每次回来,父母都对我的婚姻大事很关注,既管我都25岁了,但在他们眼里,我仍是孩子,爸也想说点什么,但他不习惯把关心表露在嘴上,看我的眼神总是忧心仲仲。

  无论我怎么表示经济独立,向他们宣传独身乐趣,人活着不完全是传宗接代等,爸都点头但提出一点,女人在海里再怎么扬风策帆,总归要靠岸找个港湾。

  以前我还与他争执,那时候我们谁也不让谁,因为我是他的再版,他的坏毛病我都有,无法通融。其实这只是一个在表示关切,另一个不接受的推让过程,现在明白了这道理,我已伤了他很多心,他不太敢对我说什么,我反而心里酸酸楚楚,只有尽可能让他们感到我快乐,这样才会减轻两个闲极无事瑕想繁多的老天使的烦恼。

  我最怕父母留我过夜,我坚持要走,但却于心不忍妈眼里的伤感,这是最让我矛盾的时候。今天又让我受尽心理的折磨才得以离开,轻掩上房门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我真的是天生就会回避任何会刺痛自己感情的人,特别是亲情,让我负荷不起,我愿向家里提供力所能及的所有物质,但不能付出我的时间与感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怕看到爸欲言又止的关切咽在喉咙里的样子,还有妈要我留在家里眼中的央求与伤感,每次我象逃亡似的离开那间亮着温暖光线的房子,不敢回头。回到自己的小屋,美美与文伟还在冒着热气的火锅前谈笑风生,我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与心情,愉快的加入进去。

  文伟告诉我,去西双版纳的机票都订好了,我说这么早?还有一周才过年呢?他们说怕买不到当程票。我说去西双版纳带点那边的特产回来,他们笑着问我要什么?我想了想,辣椒吧!他们说我神经病。

  我爸妈从前就是下放知青,在云南玉溪红塔山脚下,他们说那里四季如春,到三月份,就可以下湖游泳了,那可是在桃花园里洗衣服啊,这是妈感慨的。爸对那里的辣椒分外留恋,他说那里餐馆里谁的辣椒最辣,谁家的餐馆最好。后来我家迁到湖北境内离湖南特近的一个小镇,那里的辣椒又别有湖南风情,爸爱吃辣,又煮得一手好菜,我们家五口便日熏月染,个个成了辣妹子。

  可后来到了老家武汉,菜便怎么都不合口味,爸感叹外面的月亮比家里的圆。西双版纳我想也该出好辣椒吧,至少可以一慰思念之渴。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 21: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二)

  

  自从禁鞭后,过年的气氛不象前几年那么热闹,只是各大商场显得有些繁华昌盛,今天是大年三十,之前我塞给妈两千元购买年货,便开始逍遥在外,天气寒冷,但并未影响我逛马路的兴致。

  高风提出要我去他父母家时,我紧闭着唇一声不吭。他没再强求,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这不重要,我在意自己的感受。

  回家时,全家人其乐融融,新年给了大家团聚的机会,两小男孩缠着我要利是。桐童拆之前天真的问我:“够不够买孙悟空?”我说:“还够买唐僧师徒四人呢!”

  团圆饭吃到中途,爸下了几杯酒脸已泛红,眼神瞟住了我,我低下头叫苦不迭,果然千篇一律的话题从爸威严的嘴里吐出来。

  “小笛,你个人的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众人的眼光刷刷的盯住我,我只能往嘴里塞珍珠丸子,爸语重心长的接着道:“钱一生都赚不完,”其实我两手空空。“经济独不独立也是建立在家庭基础上的,你无家哪来业?女孩子二十二、三岁可以有大把的机会选择,过了25岁虽然可以同样选择,但毕竟错过了黄金时期。”焉不知此时才更成熟,眼睛才会更准。

  家人是不知道我和小冰同居的事,否则爸会被我的忤逆气成高血压,为了他的健康,我掩瞒得天衣无缝。

  我用舌尖一颗颗的数着嘴里咀嚼的糯米颗粒,珍珠丸子最实惠,有荤有素,一口口吞下去,就象往瓶子里塞石头,眼看就满了。

  “小笛。”我回过神来,爸对我的搪塞态度感到不满意,我笑着打哈哈“我想在合适的机会给你们惊喜嘛!”“去……”众人嗤之以鼻,我情急下扬起左手的钻戒,这下象炸锅一样热闹,看戒指的,刨根问底的络绎不绝,我招架不住只是笑着说保密。趁他们打牌时我溜出了家门。昨天雪刚停,道路两旁还积着厚厚的白雪,把黑夜映得明晃晃的亮白。

  三两个雪人东歪西倒的立在路边,城市的孩子童年的乐趣都十分现代,游戏机、电脑、过山车等等。不象我们童年是在小镇上长大,登山采磨菇、下河抓鱼、喝清甜的井水以及深山老林里捕蛇。我是最野的孩子,以前在家里悄悄的养蛇,把妈吓晕了。想到此我暗暗的好笑。迎面而来的一股清新的冬夜空气被我吸进鼻子里,泌入心肺,心情无端的雀跃。我打算回家洗热水澡,在温暖的房间里品红酒、听音乐,多么惬意!

  进门后我冲到浴室里打开热水器,让热气先弥漫浴室,我喜欢似幻亦真的美妙感觉。然后冲到客厅打开暖气与音响,萨克斯的浪漫如轻烟笼罩住我,关上灯,在黑暗的客厅里脱衣服。我穿着底裤进了浴室,水温正好,水拍击着我的身体,有轻微的压力与冲击,我闭上眼听着哗哗的流水与隐约而来的音乐,享受这无以伦比的快乐。

  突然有人从身后贴近过来,来不及惊骇已被那人紧紧抱住,我睁开眼拼命挣扎,水冲进眼睛里生疼,我看不清倒底发生了什么,恐惧和惊怕让我不可遏止的尖叫。

  那人将手臂用力的箍紧我,任我象只逃不出手掌的蜢蚱死命蹦弹。他将我挤迫到墙边,用一只手剪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滑到腰部撕我的底裤,有几秒钟我大脑空白,竭力用脚踢他,但都踢空差点滑到,他用膝盖顶在我两腿之间,我悲哀的觉得自己是条被钉在蜡板上的蚯蚓,任人宰割。

  他突然停下来,在我耳边喘着粗气调侃的说:“你真是性感不减当年啊!”“余谨?!”我气疯了,拼命将脸扑过去在他身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啊!”他负痛的松开手,我抹掉眼睛里的水,夺门而出,我湿漉漉的跳到卧室的床上,身上还滴嗒着水珠。

  我早该料到是他,否则还会有谁可以轻易的进来?只怕他一直都在黑暗的卧室里,伺机而行。刚才的恐惧虽平复下来,我的心仍然在突突的跳。

  他抚着胸口推开房门,我看到被咬的位置竟是他的胸脯,不由的暗自发笑。他赤条条的走过来,吸着气盯住我,蓦的掀开被子抓住我的脚裸,我拼命的蹬他,他将我拖到床边,压在我身上,我的双手被他按住无法挣扎,他咬住我的耳垂恶狠狠的吼:“以为我搞不定你?”我全身一阵颤栗,他敏感到后盯住我的眼睛,我定定的望着他,不知为什么,泪水从眼里滑出来,他大大的恸动,放开我,温柔的将嘴唇盖住我的眼睛,吸吮我的眼泪。

  我抽泣起来,他痛惜的说:“别哭别哭。”我梨花带雨的伤感更甚,他覆住我的唇,压住我的哭泣声,轻柔的吻着,象轻碰一件易碎的瓷瓶。他的吻那么甜蜜,我不自觉的用舌尖去反应他,他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霍的站起来,将床上所有的被褥抛到地板上,将我平整的放在床中间,他用手撑在我上方,隔着十公分的距离,我感到他的身体火一般的烫热,我向上挺了挺胸,他无法按捺的俯下身来,吻我的唇、我的颈窝、我的乳房与我的大腿内侧,他越来越激动,象狂风暴雨一样肆虐,我体内的火苗在他身体俯向我的一刹那,熊熊燃烧。我感到口渴、舌干发燥、而且浓浓的眩晕,我不知身置何处,象溺水者紧紧的攀附他的身体。

  他用身体更深的吻我,象要碰击我的灵魂,在我们真正相融的那一刻,我感到久违的满足,他带着我的身体去撞击,由慢至快,饱含无限的激情去撞击,越来越快,我在他的掌握中摇坠得象颗骰子,我的头发乱了,我的呼吸乱了,他刺激着我:“叫吧,叫吧,我要听到你的声音。”于是我开始呻呤,我的灵魂已浮在我的肉体表面,我用手拼命都无法抓住,它在这界限里升起沉下,我受不了它穿越身体的调弄与冲击,我扭动着身体象条跳舞的印度蛇,小冰悸动的握住我的乳房,连声说:“别动,别……别动。”他用力的顶住我,我的灵魂彻底的飞了出去。

  他躺在我身边,轻吻我的肩,我仍闭着眼睛回味刚才的情形,他用手指划着我嘴边的笑纹,我侧过头看他,他的眼中溢满的柔情让我有些醉意。我满足的叹息,去吻他高高的鼻梁,他突然向后退缩,坐起身,我不无疑惑的看着他。

  他赤着身子走出去,他的皮肤光滑结实。我叫他:“你干什么?”他到浴室里快快的冲了个澡,回到床上来时,已披上了我的睡袍。

  他在我身边点了根烟,火光刹那间照亮他的脸,轮廓分明的脸庞象烙印打进我心里。我拥被而坐,问:“现在习惯事后洗澡了吗?”他吐出浓浓的烟圈,斜着眼神说:“对你是这样。”我不解。

  他露出皓齿,略有歉意的解释:“主要是我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我的脸刷的白了,羞辱象锯齿,撕得我全身剧痛,然黑暗适时的隐藏了我发抖的身体。刚才所有美好的气氛被他的恶毒破坏得荡然无存。

  我以为我不去计较他身边的妲已,已是表示重修旧好的大度,没料到他倒打一耙,毫不留情的对我报复。

  我不以为然的笑,淡淡的说:“幸好他也不习惯,否则我真的是分身乏术。”他的烟灰掉到身上,他镇静的弹开。好阵子我们都不说话。他突然脱掉睡袍,一件件穿自己的衣服,显得急促而慌乱,我不忍的问他:“是不是要走?”他冷漠的回答:“这里太脏。”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我压着心里的痛大声的在他身后喊:“陪你的臭女人去吧!滚得越远越好!”他回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所有的女人都比你洁身自好,谁臭还不一定。”“滚。”我随手拿起枕头砸向他,他轻易的接住丢回来,“这是我的家,为什么要我滚?!”他象痞子一样又回来,脱衣服躺下,将我挤到床里面。

  我伤心透顶,恨得牙齿发痒,却对他束手无策。这是他的家,该走的是我,与其留在这里受他的污辱,不如在大街上游荡一夜。我飞快的起身找衣服,他已迅雷之势抓住我将我抛回床上,威胁着说:“你跟我乖乖的躺下。”“凭什么?”我的思绪乱成玻璃碎片,动一下都刺痛自己。“凭我认识你,有权帮助你不出外夜游堕落。”我咬着唇,愤怒的盯着他,如果有把刀,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还会捅得他千疮百孔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将我箍进臂弯里,我的头被迫埋在他的怀中,嗅到他身体的气息,我渐渐的平静,折腾半晚的倦怠与睡意浓浓的裹住我,我在他怀中沉沉的睡去。晚上我在梦里听到有人叹息,一句句轻喟穿透时空境界传到我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轻呼我的名字,有轻盈的羽毛吻着我的脸,我的身体,象和风细雨令我感到温暖踏实。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 21: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三)

  

  早上起来时,我已不见小冰,桌边的烟缸里堆满了烟蒂。我赤着足找遍全屋,都没发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回到床上,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怅然。

  美美与文伟已飞往西双版纳,这个漫长的假期显得寂寞无聊。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象影片在我脑子里一遍遍的放映,就这样躺在床上发了几小时的呆。中午时分,我依稀听到轻微钥匙开门声,我竖着耳朵,有人将门关上,是小冰吗?我躺在床上没动。

  美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你怎么还在睡觉?”我弹坐起来,美美吓了一跳:“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我看到她的出现,既失望又惊奇,“你不是去西双版纳了吗?”她的脸色黯然古怪,我追问:“文伟呢?”美美没有正面回答我,她将外套脱下,换了双拖鞋,坐在床边的摇椅上。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起来,这是很意外的事。美美看了我半天,正色对我说:“昨晚我见到叶梓俊。”我的心咯噔一声,理屈词穷的嚷:“他还找你干什么?”

  美美激动起来:“难怪你坚持要我住你家?是怕我与他当面拆穿你?”“慢着慢着。”我从床上坐起来,“我是为你好,你和一个有妇之夫混了这么久,有什么好结果?”“你和他老婆串通一气来对付我们,你真是胳膊肘拐了360度。”

  嘿!我现在才明白夫妻吵架旁人莫劝,惹火上身自讨没趣,她和叶梓俊的感情一下升级到我与她的交情之上。我看着她激动得难以自控的样子,不知从何解释。我缓和语气:“文伟呢?”“他跟我没关系。”我一下为文伟大抱不平,这比委屈我还令我气愤,我指着她的鼻子,“弄了半天,你寂寞时拿文伟开涮,现在那个抛充你的旧情人又用甜言蜜语哄你上钩,你倒干脆一脚踢开我们,你可真绝!”美美气得脸发白,站起身吼我:“我被你开涮还差不多,你离间我和梓梭不说,把你自己不要的垃圾甩给我,如果不是我为你收尾,你能这么……”“住嘴。”我觉得心又开始痛起来,我指着门对她说:“请走好!我不送你。”她拍开我的手,冲出去重重的关上门,我大声吼:“别以为不是你家,你可以为所欲为。省点力气吧!”她回过头一字一句的说:“小笛,从此就当我不认识你。”我轻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悲愤的看了我最后一眼,摔门而去。

  她走后我还站在床上,今天真是开年不利,昨晚我被人指骂淫贱,今天被人说成小人,并且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什么好想呢?

  正在此时有人咚咚的敲门,又是谁?我开了门,是文伟,他脸色更糟,整一个通宵未眠的样子。他在我身旁点了根烟,我略有意外,文伟从不抽烟,不过受到打击可不一定会一如既往。

  他猛猛的吸烟,呛得一咳一咳的,我于心不忍从你手中拔过烟,“不会抽抽什么,又不给谁看。”他抬起头,痛苦的表情。我皱着眉,“说吧,出了什么事?”他象受尽委屈要一倾为快,“昨晚我们去演舞吧,她碰到叶梓俊。”“你认识叶梓俊?”他看我一眼,“怎会不认识,他还为我公司出谋划策过。美美跟我说了再见就同他走了。之前叶梓俊写了许多单子到我们的桌台上。”“太过分了。”何止是过分,简直是目中无人。“昨晚美美就对我说不去西双版纳了,这一点我早有预料,但真的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率。”

  美美遇上叶梓俊,肯定会深陷进去的,她虽是个蹩脚作家,但有着一切撰写虚构的能力,堕进故事情节中成为主人公,戏剧性的转折都会令她兴奋,何况婚外情,本就充满刺激,这种压抑的偷摸行为是人性里本就有而一直难得到发挥的,而愉情打着高尚爱情的藉口,可以正大光明的充分的享受由此带来的心理满足,所以她会万动劫不复。

  但在这游戏规则中,文伟成了无谓的牺牲品,不管怎么说,我将他推进这个旋涡,看着他在一旁受伤的模样,我却无能为力。

  小冰推门进来,他看到文伟时脸色冷峻,象结了成厚厚的冰。他的出现令我喜出望外,文伟站起来告辞,我以一种安慰的语气敷衍他,“有空我再与你联络。”他走后,小冰还在僵在门口,极鄙视的打量着我,我低头看自己,衣衫不整,还赤着脚,头发凌乱。我缓缓的抬起头,我知道已经完蛋了,无需解释,这让我泄气得要命。

  他轻蔑的说:“和你在一起时,你还有所收敛,现在可是越来越放肆了。”事已至此,我不去理会他,从他身边绕去洗手间,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手指都掐进去了,又狠又妒的低吼:“你倒底是什么做的?一个接一个不觉累?”

  我的心跟着我真是受苦,一阵阵的痛,我深深的吸气,定睛看着他郑重的说:“如果你真的这么以为,不如去另外寻找不让你痛苦的人。只要你幸福我会开心。”他十分动容,但哑着声强嘴:“你觉得我会为你这种人痛苦吗?”我了然的凝视他。他的坚硬渐渐软化,他一把搂紧我,象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所有的怨恨与猜忌象阳光下的雨渍,蒸发得无影无踪。他咬着我耳朵说:“跟我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渡假。”我亮晶晶的看着他微笑默许。于是我们收拾行装,我抛下手机,他笑看着我,那一刻我们心里充满了柔情与甜蜜。

  他抱我上他的大铁马,车开动后,只听到耳边的风声,我抱紧他的腰,想起从前他对我所说的,这是风的感觉。

  耳边的风声停下时,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小镇,他带我径自走进一间红瓦房。房间的墙壁四周大小林立的挂满画着我的油画,笑着的、跑着的,地上沾染了斑驳的油彩痕迹以及凌乱的烟蒂,房间里充斥着新鲜的油墨味道。

  他扔下头盔,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我快喘不过气来,然而这一瞬我的心象潮水泛滥,有什么比失而复得的感觉更快乐更珍贵呢?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跳舞,十分的烂漫。

  初一的夜晚,我们象孩子一样,沿街买着小吃与烟花,在四处无人的草坪上点燃珠筒。烟火在天空中爆放,无数绚丽的星点从空而降,火光照亮我们静静仰望的脸庞。他转过头深情的凝视我,黑亮的眼眸中缀满了灿烂的火星色彩。

  所有的烟花都放尽了,空旷的草坪弥漫着硫磺的味道。他说:“走吧!小路难走,我背你。”于是不由分说的背起我。伏在他身上,我给他讲起上帝与脚印的故事,他冒傻气的问:“上帝真会在你苦难或痛苦的时候背着你走吗?”我哈哈大笑。

  满天的繁星下,他背着我在黑暗里一步步的行走,此情此景令我心中一动。整晚我们都没有说太多话,也不再去深究从前的种种,只是静静的去捕捉彼此的眼波与心灵的碰撞,那个夜晚,美极了。

  初三的上午,我们走过漫长的田间小道与高低相错的山坡,跋涉到树木环绕的一片草地,这片草地在冬日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十分的葱郁,眺望去,方圆数里见不到人影,不远处蜿蜒着潺潺的小溪,清亮的溪水里有许许多多花纹不同的卵石。

  我们头顶着头躺在草坪上沐浴阳光,我咬着草根问他:“那天在车馆的女孩子是谁?”他停了一会回答道:“我女朋友。”他的坦白让我有些语塞,他用头顶顶我,“不想问你是我什么人?”我象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我不想得到任何伤害自己的回答。

  和小冰之间从来都是相融于水,反目即成仇,这种面辕北辙的距离对于我们只需一秒种便可以演变,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属同一种类型的人,天生热爱挑衅,所以无法互补,我疯狂他则比我更甚一畴。我们象镜子里反射的同一个人,我的心思隔多厚的衣服他都可以读到。

  象现在我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但绝不是好话。果然他似笑非笑道:“你是我的情人。”他捏着我下巴,“或许情人你都不够格,不过你身体很柔软,还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如果没有太多人享用,我还可以考虑你做我的情人。”愤怒象无数颗钉子将我钉在草地上,我无法开口,无法动弹,象被电击一样全身颤抖。

  他捏紧了我的下巴:“是不是有点心痛?”我无法遏止的发抖,不停的深呼吸,他有些不忍心的放开我,意识恢复过来时,我觉得虚弱,象害了场大病,头脑空白,想不出什么去反击他,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可怜得象只轻轻一捏便可送命的蚂蚁。

  他居然俯下头重重的吻我,我拼命的咬了他的嘴唇。他的眼神象猫收缩成细细的长缝,尖锐而凌利,:“知道我有很长段时间住在你对面吗?”我吃惊的张大嘴,他用手指比在唇边“嘘”了一声。“我以为你离开我会想念,会后悔,会很失落,可是我每天都能够看到怎样愉悦的在过生活,有男人经常接送你,你会在下车时与他吻别,不久你手上就带上了订婚戒子……”他捏起我的中指,在阳光下细细的照耀,钻石的光芒刺得我们回避目光,他嘴角的嘲弄越来越深:“他花了这么昂贵的代价,不知道能不能容忍你现在的偷情?”

  我受辱的推开他,踉跄奔跑在田间小路上,他是摩鬼,只要离他远远,我才能平静。他没有追上来,我的脚被崎岖的小路歪倒,跌坐在田野里,我痛哭出声,我终于明白余谨来找我,只是为了报复,他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受到伤害,并且他做了,成功了。

  我的脚红肿无法走路,于是留在小屋里过了最后一夜,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他也不勉强,只是隔着衣服抚摸我的脊背,我硬着身子没有任何反应,他将我的脸扳过来,细细的看我,挑衅的问:“不想做爱吗?”

  再过分对我也只是今天一晚,我很想哭,但我知道眼泪只会加深他对我羞辱,想起那夜疯狂的做爱,才发现他只是在发泄,在掠夺,那些恨意的滋长让这段感情变质,焕发出腐烂的气息,他已不是我曾爱的那个余谨,我突然感到恶心,不由自主的皱起眉。

  他审视我半天,突然甩开,“算了,没意思!”他背过身去,我的眼泪就在那一刻无声的掉下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 21: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四)

  

  小冰将我送到家门口时将车急刹住,车转180度稳稳停住,我冷静的下车,他透过头盔看了我一眼,刹住车扭大油门,将车的前轮抬起向前驰出一丈远,很快消失在人流里。

  我打电话回家告知他们我要搬回来,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挂了电话,我觉得空荡荡的,看看房子,这里有我精心装点,辛苦布置的一切,而现在我不得不离开。我潜意识中一直在等他回来,从心底我一直都挂念他,就象我没有接受高风,是想给小冰机会向我求婚。

  “结婚!”我不是一直崇尚独身吗?可在我再次见到小冰,这愿望却越来越强烈,如果他说一句嫁给我,我不要钻戒也会答应。可是现在这个愿望象泡沫一样破灭了,对于这个家,除了放弃还能做何奢求?我把钥匙挂在门后。

  我整理了房间,打电话叫了搬家公司,下午4点,我便回到家,父母惊讶的发现我有这么多家当,电脑、音响、洗衣机、暖风机、VCD、空调、沙发、床等等,爸说:“你买这么多的东西干什么?陪嫁也不必出这么多。”其实有许多小冰也出钱,我一股脑的都带回来,我知道他不会介意这些,而我要曾经与他共用过的每样东西。

  洗了澡,躺在自家的床上,却总没有躺在别人家笃定。我打开手机,半小时后,高风的电话进来了。

  “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都没法找到你,现在你在哪?我来接你。”我倦意浓浓的说太累,不用了。他在那边有半天没出声,我也不说话,高风突然有些伤痛的说:“给大家一点机会,不行吗?”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为高风这句话触动了我,我吸鼻子的声音他在那边都听到,“小笛,小笛,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什么都没说轻轻的关了机。

  其实人生真的很奇怪,兜兜转转,不知末了要求的是什么?偏偏如此执著,缘起缘灭身不由已,彻悟时才顿觉一切都是空的。

  春节的假日快到尾声,我被在从广州回来渡假的朋友聂明约出去,原来他在广州做化妆品牌代理,这几年很是辛苦,但创业容易守业难,考虑到我一直从事的广告,想请我去他的公司任策划部经理。

  他给我的薪水很丰厚,并且声明,朋友归朋友,事仍是需要办好的。起初我拒绝了,对广州我不熟悉,何况又是与朋友共事,俗话说朋友共事总是利益大于友情的。

  我毫不隐瞒我的顾虑,他拍着胸说,那是小人所为,我们小人不是。我笑起来,武汉已没什么值得留恋了,离开这里,就当时出去散心。主意拿定,我便迅速办完了善后的事情,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便与他飞往广州。

  初到广州,我真不太相信它是个大城市,到处可见破烂的房子在大街两旁,这一印象让我非常失望,以前总觉得武汉是个“光灰”的城市,可近几年,武汉的发展越来越有规划,高楼大厦、霓虹夜灯、街头巷尾都彻头彻尾的发生了改变,纵然仍有不足,但至少比这里给我的感觉要好得多。

  聂明说,你看的是表面,广州的生活节奏很快,你会喜欢的。他说的没错,只两天时间,我便对这里有了些许转变,特别是我迷恋这里早餐特色 粥还有小吃霜皮奶。我惊叹着广东人会吃的本事,他们将食物做得够细腻够地道。对于爱品尝美食的人来说,这里是好地方。

  聂明的公司靠近白云宾馆,对这里的路我还不熟悉,公司员工有二十四个,部门齐全,比我预想中要好,上班的第一天,公司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站在忙碌的同事中间,几乎手足无措。幸好我在讯息最快的广告公司里呆了两年,才能与他们保持一致速度,否则我真要打退堂鼓。

  聂明带我去广州最繁华的地段逛商场,了解当地的化妆品行情,每天的工作日程被他安排得满满的,我最超计划的人都赶不上他的脚步,他对我说将日程安排得这么机械,是因为要走上工作模式的正轨。我开始将他真正当成我的上司来敬重了。

  我重新配置了当地手机,被安排在单人宿舍里,聂明除了让我更快熟悉业务以外,休息时会带我去珠江边西贡饮食文化村吃海鲜。经过了半个月的适应过程,我忙得忘记了为什么会到广州来,已很快融入到公司紧张的氛围里。聂明对我很满意,他夸奖我聪慧过人,我照单全收。

  有天我们在西贡村时,遇到公司的同行,聂明悄声对我说:“这人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之一,为人犴狡,对商场经理行贿排挤别的品牌,还将这套培训给新进公司的年青人,误人子弟。”我笑说:“你怎么愤世嫉俗起来?各人手中一幅牌,要垮的迟早要垮。你操太多心了。”

  我想这人与聂明之间肯定认识并有过结,果然那有点谢顶的男人看到聂明,大步走过来,热情的招呼,“聂总,好久不见。”聂明笑朗朗的伸出手,我随之站起来,那男人目光转向我,“你是……?”“贺笛,聂总公司的策划部经理。”他忙不迭的向我伸出手,“不错啊,年轻漂亮,这么能干。”我礼节性的笑笑。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书着陆曲刚,斯思兰化妆品公司总经理。他与聂明寒暄了几句,打着哈哈离开了,聂明将他的名片揉皱丢到盘子里,不屑一顾的说:“不同道,不相为谋。”我觉得聂明有点偏激,故不以为然。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 21: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五)

  

  在广州呆了两个多月,除了跟家里打电话,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高风。今天刚好周六,公司员工都去各大商场做促销活动,××商场的业务员小朱突然打电话回公司,他对我说,商场经理周五还答应的得好好的今天可以在门口促销,但早上将展板、样品摆放时,经理突然反面。几经交涉不成,所以才回电公司。这个月订下销售任务,如果不在周末人流量大的时候抓住卖点促销,恐怕该区域的销量很难完成,××商场是这片区域的重点销售点,绝不能放弃。

  活动策划一直是由我在负责,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到商场时,公司的活动道具都堆放在门口,小朱还跟在陈经理后面求情。

  我迎上去,陈经理看到我,咤呼的说:“你们看,把商场秩序搞得乱七八糟,赶紧将堆在门口的东西搬走。”看他那样子,再重复业务员的话是没有意义的,我贴上前靠近他,沉沉声说:“陈经理,跟我出去一下,这里人太多不方便。”他侧头四顾了一圈,我微笑的示意他跟我走,他嘟嚷着跟我出来。

  到一个离商场较远的地方我才停下,他不耐烦的嚷:“什么事情?快说。”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认定陈经理想受贿,我拿出两百元握他的手,他用手轻轻估测,换了态度说:“今天我可以让你摆,但明天就不能保证了。”

  他贪婪的嘴脸在阳光下暴露无遗,我拉住他,“陈经理,明天早上我没时间,明天下午我想请您吃饭谢谢你的照顾,给我一点面子?”他含糊的答应下来。今天的促销不再有问题,我知道聂明是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打通渠道的,他认为在本来就顺理成章的事情上花费这样的投入,得不偿失,并且纵容这些人的贪婪。这点我赞成,但有时也可以变通一下应应急。

  周日,我睡到中午才起来,我打电话问小朱,促销活动进展的怎么样?他说很好,一早上便销了两千多。陈经理过来了好几趟,问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告诉他到了5点半对陈经理说我生病了,在医院打针。小朱不明所以的挂了电话。

  通常周末,聂明会去钓鱼,我没那么好静,他邀请过一次我摇头,他便再没坚持。手头的事情做完了,我突然想给高风打电话,我用办公桌上电话拔通了他的手机。

  闲声响了一会,他才接。我握着电话又不知说什么好?他喂了半天,我才轻咳了一声,“小笛,”显然他很意外,“你在广州?”“是啊,年后便过来了,我想这边的工作节奏可能更适合我。”他决心坚决的说:“我明天来广州。”我阻止他:“不要了,我都好忙,又不能陪你。”他十分敏感:“你不方便?”“不。”“那我决定了,明天过来,不,今晚就走,明早七时便可以到。这是你公司电话?”我含糊的应了一声,我又担心他真来了找不到我,只有将手机号码告诉他。挂电话后,我猜想他肯定急着找人买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两个月来,我忙于工作,许多事都渐渐的模糊,可现在,从前生活中的人突然象穿越时空一般跳到眼前,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晚上聂明回来时自是带来丰硕的成绩,他说今晚可以喝鱼汤了。我们在吃饭时我说个朋友要从武汉来,他问我认不认识?我摇头,他聪明的说:“那放你的假,他不会逗留太久吧!”“三两天吧!”“那没问题!”晚饭后,我将工作又向前赶了赶,至少不让我在回公司时堆积太多。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 21: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六)

  

  高风早上来时,正好赶上广州下雨,他下榻到白云宾馆后便给我挂电话。我穿件长袖衬衣,去白云只需几分钟,到时还只不到八点。

  我推开虚掩的1210室,他在浴室里洗澡,我大声的对着浴室的门喊:“高风。”他愉快的答应,他回应着我:“昨天没买到卧铺票,坐了一晚上,我得洗个澡,几分钟。”我关上门,走进去坐在床边,几分钟后他裹着浴巾出来,看到我是很高兴的样子,又不停的对自己裹着浴巾的模样表示歉意。

  看到他我也很高兴,毕竟他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他换了衣服走出来,坐在我对面的床上,笑着打量我,他向我伸出双臂,“可以拥抱你吗?!”我略有犹豫,便投入他的怀中,他抱着我久久不放。我莫名的感动,有种感情是无法掩饰的,象高风对我,我能很深的体会到这种感觉。我不自禁的搂住他的腰。

  终于他放开我,思忖着说:“你变了。”我挑眉,“变得更成熟。”他站起来,扬着手臂放声说:“啊!广州,我讨厌你,但却为贺笛过来了。”我看着他孩子气的促狭模样,不禁笑弯了腰。

  他对广州比我熟悉,他带我去吃早茶,逛北京路、老鼠街、电子市场,买了许多礼物给我,我笑话他:“哎!你喧宾夺主。”他开心的说:“我喜欢怎么样?”我被他逗笑了。

  这次与高风的相处,真的同以往大相径庭,可能在另外一个城市,他没有太多顾及,而且他对我是真心实意,所以才会如此放开内心的快乐。

  我们逛电子市场时,他非要替我买索尼CD随身听,我拒绝,他又坚持,老板在一旁说:“买吧!不会错的,小姐呀!你老公不在的时候,听听音乐打发时间多好啊!”高风听后对我做了个鬼脸,我莫可奈何的让他买了。

  回到宾馆,已是黄昏时分。从12楼的窗户中向外眺望,远处还有隐约的山影,暮霭浓浓如水墨画,这就是我觉得广州最特别的地方,它融合了城市的气息与村落的旖旎。

  高风从身后拥住我,陪我一同看黄昏风景。广州的四月,满街都盛开着火红的木棉花,高高的榕树垂下粗粗的长藤,那种诡秘,让我爱到心深处。走过国贸后面的那条街,路旁都是紫荆花,抱着树干一摇,紫色的花瓣纷纷落下来,我最喜欢站在落英缤纷的树下享受那份心灵深处的静谥。

  我怀着贺醉的表情,对高风细述这些时,他轻吻着我颈窝,他说再美的风景都不及我美丽的千分之一。我问你什么时候会油腔滑调的?他说:“嫁给我,好吗?”

  我心里一震,挣开他坐到床上,他没有象上次那样放弃,他跟过来,握住我的手,真挚的说:“或许我曾有过许多经历,比较单纯的你显得晦涩。我娶我前妻时,是父母做的媒,当时我觉得她很斯文,会是好妻子,认识半年后就结婚了,婚后才发觉我们不合适。”

  我打断他,“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他按住我的手,“不,我今天要告诉你,离婚后,我交过许多的女朋友,我也喜欢她们但不能说是爱情。”可能爱情这两个字令这三十三岁男人感到有点羞涩,他润润唇,接着说“我认识你,真的是……是我一生中觉得最重要最不可放弃的事情。”

  我盯着他一口气说完,我不忍拒绝,但和高风结婚,确实我没有考虑。我很想婉转的说点什么,他慌忙说:“不一定现在你要回答我,这样求婚,确实太让你感到怆促,我……”

  看到他的样子,心底那片柔软的感觉开始摇晃,我柔声的安抚他:“或许现在我们都没考虑得太充分,等你想清楚,再来跟我谈,OK?”他对我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我提出回宿舍让他好好休息,他对我的离去欲言又止。

  回到宿舍,我倒在床上,累得睁不开眼,我的手机叮铃铃的响,是二姐,我说你挂了我给你打过去。起身倒杯水,脱下鞋,才将电话拔过去。

  “小笛,爸爸要动手术了。”我惊得把水喷出来,“什么病?”“妈不说,不知道严不严重,如果不严重,怎么会开刀?你能不能回来?”我沉呤,爸很少生病,更没有去过医院,确实说不定有什么隐患。“什么时候?”“后天。”“这么快?发现多久了?”姐说不清楚,爸今天突然住院了。我问她要花多少钱,她说有一万块吧!什么病会是这样的收费标准呢?

  挂了电话,我没法入睡,我得回武汉,二姐的话让我莫名的紧张与恐惧,这时发现家人离我原来如此亲近,牵痛我的每根神经。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1-11 22: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text0000FF]
  我先下到硬盘里再说,明天慢慢看!
[/text]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3 21: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七)

  

  第二天一早,我给聂明打电话告假,他听了后,对我说:“你爸要紧,什么也不用说,你回去吧!这边的事别担心。”我很感激他的体谅。

  我收拾了行李,赶到高风那里。他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回心转意,连行李都带上了,我笑笑没解释,只说今天下午一起回武汉。今天我仍是要陪他一上午,我不想他此行太扫兴,反正都是下午才走,还有时间。他很高兴,先到商务中心去订票。

  我觉得自已确实有些变化,至少在从前我不会在意高风的态度。他回来时提议去番禺野生动物园,我笑着同意。野生动物园里园艺十分讲究,处处是幽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斑驳的投在小径上,我踩着光影,流连在藤架下。

  这里的动物品种繁多,我看到几千条张着大嘴的鳄鱼在晒太阳,鳄鱼是最令我毛骨悚然的爬行动物,它凶恶的样子总让童年的我做恶梦,这可能是后遗症,连鳄鱼汤我都不敢喝。

  下午上了火车,我们都有些累,沉沉的睡到第二天早。我下火车就打电话回家,老是占线,我急得不得了,高风才觉得我有急事才回来。于是我直奔一医院,住院部被我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我妈和姐。

  高风还气喘吁吁的跟着我,妈说爸在早上七点半动的手术,我耐心的等了十几钟,突然两个护士冲过来,推开我们,去铺爸的床铺,紧接着医生护生小跑着推着我爸进来,我们都无法靠扰,妈吓呆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拉住主治医师,带着哭腔的问怎么啦?主治医师忙得没法应付妈,迎面跑来另一个医生,主治大夫说:“快点,出状况了。”妈当时瘫软了,姐哭起来。

  我凑上前去,透过大夫护士,我看到爸紧闭着眼,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我的胸口堵塞了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直觉是死神正在临近他,那么坚强倔强的人,我想起他以前站在厨房里大吼大叫的样子,可现在却毫无抵抗的静静的躺在那里,僵硬得象具尸体,我捂住嘴,掩住猝不及防的哭声。

  医生们将家属排在后面,每个科室权威大夫都络绎不绝的进来替爸检查,他都没有反应,眼科大夫翻他的瞳孔,退出来摇头,我把他拉得离妈远一点,问他倒底怎样?他叹气说:“这主要靠病人的意志力,这本来是个小手术,一直进行得很顺利,不知后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不是常理应发生的事。”

  我听到有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大叫亲属去签,妈和姐痛哭起来,我快步走上去,低吼他们:“哭什么?人还没死呢!”我把通知书还给医生,冷冰冰的说:“你们医院还没有做出最后的诊断,没有任何理由让我们相信我爸应该病危。”他接过单子,嚅嗫的说:“你不签可是要负责任的。”我摞下一句话:“是你们医院怕担责任吧!”转头对妈和姐说:“谁也不准签。”

  我到病房时,医生们已表现束手无策的站在床边,氧气管、针管、输血管、尿管,象堆乱毛线搭在爸的身上,他一生最怕上医院,现在却在这里躺着受尽折磨。医生对我说:“我们尽力了,就看他自己,现在派护士守着他,随时检查血压与心跳。”我不满的看他们,他们陆续退去。

  我走到爸身边,看着血袋上标着B型,我心里一酸,我是爸的女儿,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妈和姐还有高风也进来,在一旁哭出声,我低声吼她们:“出去哭,别让爸听见。”妈抑制不住的跑了出去,姐赶紧跟在她身后。留下高风和我在病房里。

  我小心拔开爸身上的管子,握住他冰冷的手,很多年我都没有这么近这么亲昵的挨着他,我忍住哽咽声,轻声说喊:“爸爸,你醒了没有?”他没有动静,我不放弃的重复这句话,一刻不停,高风在旁也没劝阻我,我坚持的轻喊,爸的眼皮突然动了动,我惊喜的去握他的手,轻轻的握给他刺激,他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一线,他看到我了,他用舌头舔干涸的唇,气若游丝的说:“我……觉得很舒服。”我心里咯噔,只有感觉消失的时候,人才觉得轻飘。

  我赶忙在他耳边说:“爸,我在广州给你买了副象牙的象棋。”他的眼皮又动了动,我爸下了一辈子棋,就渴望有副珍贵的象棋,我没有买,但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高风在旁边喊了一声伯父,陌生的声音刺激了他,他努力睁开眼睛,去看高风,我赶紧对爸说:“爸,他是我男朋友,我们要结婚了。”他定定神,微微的笑起来,他的情况好了很多,400CC的血输进去后,他的脸色有了血色。只要他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这一切,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他已经可以轻缓的转头了,我用棉花是蘸水去温润他的嘴唇,他知道口干,用舌头吮微薄的水分,妈和姐进来,看到爸又生气的样子,妈又哭起来,爸皱着眉轻声说:“我又没死,哭什么!”这口气与我同出一辙,我看着恢复性情的爸,会心的笑了。

  一天功夫,爸就可以坐吃东西,可以向每个来探望他的人讲述失去知觉的故事。这有利他的健康,毕竟人生难得一回死而复生的经历,但此次一场虚惊,却让我顿觉人生沉浮,把握此时才是最珍贵。

  第二天我就回广州,高风来送我,他啧啧称赞:“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坚强。”我笑笑向他挥手告别,他隔着车窗对我说:“广州只能是你暂时过渡的地方,别在那里呆得太久。”车开了,他跟在后面跑,我看到他眼角有了泪光。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3 21: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八)

  

  回到广州后,小朱便对我说陈经理要求我们减少一个货架,这样一来,我们的陈列就要大打折扣,我暗自气愤陈经理的贪婪与小人之举,聂明问这倒底怎么回事,我说我来解决。

  周五早十点,我便去商场,发现专柜陈列果然少了一截,导购小姐说是陈经理强行撤除的,我决定去找他协商。

  负责一楼化妆品区的的办公室在二楼与三楼之间,我上到二楼拐角处,便听到陈经理与人谈话,正好提到我们品牌,他说:“这对我易如反掌。”然后好象在互相推搡物品,陈经理的声音都在笑:“好说好说。”对方打算下楼,我赶紧退到一楼,从柱子后面我看到陆曲刚春风得意的从楼道口出来,原来聂明所说的是千真万确。

  等陆曲刚走后,我拿出早备好的录音机,径直上楼,陈经理见到我便咤呼:“我告诉过你们业务员,现在日化品柜台要压缩,你们占那么大一截,别的厂家不用吃饭了?”这个小人还在强词夺理,我把办公室关上,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有什么事敞开说!”我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事可不能敞开说。”他有些心虚,坐在那点了根烟,色厉内茬的坐在办公桌前,**到他桌边,缓缓地道:“你知道我和陆总什么关系吗?”他被我唬住,“哪个陆经理?”“几分钟前的事您都忘了?”他马上狡辨:“不懂你的意思。”我微微的笑起来,他有些迟疑,看着我暧昧的表情,自言自语:“你和陆总?你是代理玉颜品牌,他是斯思兰,如果他要迫你们下柜……”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指着我:“原来你和陆总合谋搞垮玉颜?!”

  陆曲刚果然会有这一手,他和陈经理真的是一丘之貉。但为了得到确凿的证据,我问:“陈经理,那点心意你还满意吗?”“贺小姐说那里话,2000元对我也不少了。”“那就好,我先走了。”他客气的送我出门。

  回到公司我思前想后,觉得告发陈经理对我们只是百害无一益,就算商场里不是相互包庇,换了新经理上任,恐怕对玉颜也是敬而远之,人若有贪念,指不定仍向斯思兰靠拢,对我们有所防范后更是处处艰难,而这个商场又是目前销量最好的商场之一,不能轻易放弃。

  我翻录了磁带,封好在档案袋里,叫小朱将录音带和一封短信带给陈经理,信上写:“呈上你承认与斯思兰私下交易的录音,希望你好好考虑你的前程,披露受贿一事与玉颜恢复专柜陈列、无条件促销以及按销量结款等相比,敦轻敦重,请自斟!请你不必顾虑斯思兰的陆总,相比这下,我们更不易得罪。玉颜还得蒙您照顾,谢谢!”我想陈经理会慎重考虑的。

  周末,小朱传来捷报,陈经理安排玉颜上了大厅里的黄金专柜,场外促销商场提供了更多的便利,我给陈经理发了封表示感谢的公函,我相信与陆曲刚的这一战,初步告捷。

  五月底,防晒系列便推上市,各商场的销量都有较大的提高,聂明说趁天气热公司组织旅游,我提议去三峡,于是在双休日前我们出发了。我们的旅游团是两队人马组合在一起,那队人是零散的,大家在一个船上同吃同喝,一天相处下来都已扫除了拘谨,出门在外又由旅游团带领,反而比平时多了些许豪放与热情。

  吃晚饭时,当地特有的涪陵榨菜以及红薯制成的各式菜肴,让这些吃惯油腻鱼肉及生猛海鲜的游人清新了一回。桌上又上几盘当地小炒,酒也喝了几行,导游提议行酒令,他举着筷子道:“顺着来,每人需说谐音,打比方:多多的,少少的。”众人抚掌附合,下面有人说:“红红的,绿绿的。”“轻轻的,重重的。”“方方的,圆圆的。”有男子哄笑着叫:“粗粗的,大大的。”众人对他的粗俗起哄,气氛一下热烈起来,众人不甘示弱争先演讲,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抛开所有顾忌,对各地的精粹进行热烈交流。

  有些荤笑话实际很有文化底蕴,文字沉静却让你浮想翩翩开怀大笑,此时不分层次高低,众人皆笑成一团,却也是难得开心的好机会。

  其是一男人讲:“有一女运动员跳水,起池时发现泳裤没了,幸好泳池里有五块牌子,于是用其中一块遮住才起池,结果一上岸,有人议论,定睛一看,原来牌子上写着‘此处深两米。’她只有跳入水中捡起第二块牌子,上面却是‘男性专用通道’”话音及地,众人已笑得人仰马翻,他居然还有第二块以及第五块。在他们笑得不可开交时我悄悄的退到甲板上,人声笑声在我关门的一刹隐约下来。虽然是夜晚,仍可见头顶有团团厚重的乌云,两岸黛色山峦似乎触手可及,船开得很快,凉透的江风欢快地掀起了我的长裙,迎面一股湿润的江水气息直泌心肺,我觉得自已象只破茧的蝴蝶,鼓涨着欲飞的欲望。看着前面幽暗的长长峡谷,重山叠峦在临近时豁然开朗,江风在我身边急速而过,站在四周无人的船头,我有点迷惑,有种穿越时空的迷乱。

  大点的雨滴落到我肩上,我倏然一惊,天边滚滚而过一阵阵雷声,要下暴雨了?!这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转眼间,暴雨倾盆,我跑回船舱短短的时间里,便已淋得透湿。

  回到房里洗了个澡,倒了杯红酒,同事都在娱乐室打牌,我打开窗子,让风灌进来,暴雨中观巍峨的山峰从两侧飞驰而过,真的是盛景。难怪小冰最想到三峡久居,他酷爱美丽的湖光山色,唯独在画自然风景时,才觉得他笔触细腻,表达完美。

  小冰的名字出现在脑子里时,我甩甩头,有些往事是连记忆都不该存的,翻出来都象一屋子凌乱的锐器,还没整理便戳得满身伤痕。抿了口酒,酒汁顺着喉咙流下去,一股甘甜辛辣的酒味涌上鼻腔,船在晃动,摇得我的思绪支离破碎,我伸直了腿,让自己彻底的放松。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3 21: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鸟(十九)

  

  夏天快过去了,我在广州呆了七个月,和高风一直都保持着电话联络,有时我们在电话里聊得很开心,偶尔会因结婚的问题我有点沉默,他也不紧逼我,但能觉得有些失望。最近他的电话相应少了一些,他提到生意最近出了些状况,电话里能感到他郁郁的心情。

  因为一直没有休假,我向聂明提出时,他爽快的答应我了有半月假期。我决定回武汉,事先没有通知他们,到好又多超市买了许多当地特产,上火车时,心里竟有点兴奋有点紧张。

  车刚武昌,心情便有点澎湃,其实出门在外的时候,我很少思念武汉,思乡情结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显得有点矫情,这是个物质为尚的年代,没有什么比你获得名利更让人振奋与感动了,那些柔软的情感只能在夜深人静为不为人知的悄悄表露,而现在,我竟有些淆然。

  到汉口站还只有早上七时多,我奔到附近吃了碗热干面,心里踏实了许多。回到家时,家人还在忙碌着要出门,我的归来,令全家雀跃。尤其是爸,他站在人后面,抑止不住的笑,我向他走过去,我想拥抱他,可是我克制住,因为这种方式反而会令我们局促不安,所以我平静的笑着,他看着我,竟有些哽咽,酸酸楚楚的感觉一下堵到嗓子眼,没有话可以说出来,倒是爸突然说:“中午在家吧,我去买点菜。”他避开我匆匆的出去了。

  很多时候,我们回避浓浓的感情,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害怕,不敢向对方表露,习惯含蓄的将它放在心里,日子久了,感觉得变得迟钝,真有一天要面对时,倒手足无措,其实是无法面对自己。

  与家人的见面,让我心情象受了洗礼一般洁净而愉快,午饭吃到中途,爸说:“上次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吧?”我想了想,“唔!”得到了确证,全家都欣慰的舒了口气,爸接着问:“什么时候带回来?”“就这几天。”想嫁给高风的愿望并不强烈,但不妨碍我这么选择。毕竟事似人非,高风成了那片辽阔的海洋,我不再幻想自己是飞鱼,因为缺少飞跃的激情。其实婚姻不一定非得轰轰烈烈爱着才算幸福,譬如我和小冰。想到这里,久违的刺痛痛到心里,我的心象被烙铁烫伤了一样弹跳起来。

  下午我打高风手机,居然关机了,打到办公室,有一陌生的小姐接听:“高总出去了。”“去哪你知道吗?”,“今天他不太舒服,可能回家休息了,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转告吗?”我说谢谢便挂掉。

  这个假期让我无端的兴奋,回到武汉的感觉那么亲切,我可爱的情绪枝枝蔓蔓的萌动,心血来潮的想找到高风,于是我叫了出租直接去他的家。高风家离市内有点远,但环境很优美,我凭着印象找到他的家,在门口按铃,没等几分钟,他便出现在我面前,我含笑的看着他,显然我的突然袭击吓着了他,他有几秒中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将我紧紧的拥住。

  他一直搂着我进屋,好几次,我们都因为看不清地面差点被椅子绊倒,我笑着叫:“哎,放开一下嘛!”“我想念你。”这一表白让我古井不波的心里漾起阵阵的波澜,我感动他对我长久以来保持的激情,这让我为之触动。

  “卟嗵”我们终于被卷边的地毯绊倒在地上,他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我喘息着推他:“快起来,我的腰都要断了。”他不动,脸庞离我很近,我可以听到他粗粗的呼吸声,热气一阵阵的扑到我脸上,他发痴的看着我,我突然感到腹部被他硬硬的顶住,我试探的要移开,谁知他腾起身,换了个姿势,顶在我两腿之间。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觉得用舌尖舔嘴唇,他一俯身攫住了我的舌尖,用力吸吮,他嘴里有股留兰的清香,我忍不住回应他,这一举动强烈的刺激了高风,他开始疯狂的吻我眼睛,面颊,最终停留在我的嘴上,用舌尖搅进来,扫着我嘴唇内壁,一股原始的冲动直冲上来,我搂住了他的腰,他喘息着,右手已伸到我裙子里面,他顺着腿根摸到我的两腿之间,他的手很烫,我感到有股热流从体内倾出,忍不住的呻吟。

  他看着我脸若桃花,头发纷乱,无法遏止的欲望象涨潮一样,将我们淹没进去,他站起来脱光了衣服。从未看到高风赤身裸体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有点羞涩,他的胸膛急剧起伏,我躺在地毯上,燃烧的冲动象灸热的岩浆,从我尘封已久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我在地毯上象蛇一样扭动,他跪下来,饥渴的盯着我,掀开了我的裙子,将他的渴望聚集穿透我的身体,他开始温柔的吻我,温柔的在我体内抽动。

  突然之间,我的热情消褪无遗,刚才的期翼与热望此刻荡然无存,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对他在我身上的轻吻,我开始反感,我盯着挂在墙的钟,本来激情的场面现在变得如此机械无味。分针过去7分钟,高风停止了,我迷茫的望着他,他什么时候完的?我一点都无法感应。

  他抬起头来,我们双双躺在地毯上。我闭上眼假装休息,脑子不停的转,我想起和小冰做爱的场景,象狂风肆掠,象十级地震,摇坠得没有理智,只有疯狂的扭动身体,才能配合做爱的狂烈,那才是真正灵魂的相撞。

  “小笛。”我赫然惊醒,高风正撑着头,深情的注视我,他盯着我的嘴唇喃喃自语:“你真是个妖精。”我挤了挤脸,做出笑的表情,“回来都不告诉我去接你,想给我突然袭击?”他的话突然顿了顿,表情有点呆滞,转瞬又回复刚才的柔情,可是我的激情却一去不返。

  我闭上眼睛,压抑自己的不满,反复在心里说:“高风是个好男人,我会习惯这种做爱的方式,可以培养,不是吗?”于是我睁开眼,释怀的笑起来,他重新俯下身来吻我,我热烈的响应。

  晚饭的时候,高风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局促不安,我放下筷子,娇嗔他:“你不要老盯着我,我什么都吃不下了。”他脸微微的红了一下,笑着低下头,我将手上的戒子取下来举到他面前,歪着头调皮的笑,他惊疑的盯着我的举动。

  我轻轻的说:“还给你。”他的脸刷的白了,嗫嚅的说:“你……为什么?”他的表情似乎很震惊,反倒令我奇怪。也许他以为我要提出与他分手,为了让他安心,我微笑解释道:“给你一次求婚的机会。你总不能没有戒子呀。”他略有惊诧,但并未象我想象中惊喜,他执着戒子,犹疑看着我,我开始有些不悦。大多数人好象都要经历结婚这一过程,如果自己够自私,能抵抗周围的压力以及亲友的拳拳关怀,自然可以免掉,但是寂寞呢?在广州的时候,寂寞象屋檐上滴下的雨珠,连绵不断,夜半醒来再也无法忍受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恐惧,以前和小冰在一起,他会在我做恶梦时抱我入怀,象哄婴儿轻拍着我。甚至有时起夜,他都打着呵欠守在门口。其实这么回想与小冰的爱情,也并非全是海市蜃楼,这些生活的点滴足够充斥我所有的记忆。

  高风不停的用手指划透明酒杯的边缘,良久才抬头问我,他的声音微微的发颤:“为什么现在考虑嫁给我?”这难道不是他的夙愿吗?我的热情大大的降下去,一时无话,于是整晚的气氛都很微妙。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关于我们|社区动态|免责声明|隐私条款|联系我们|手机版|平阳第一社区 平阳网 ( 浙ICP备18042709号-3 )

浙公网安备 33032602100245号

GMT+8, 2025-6-26 20:44 , Processed in 0.081599 second(s), 1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