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沈园遗韵

龙

    一提起沈园，读过宋词的人就会想起《钗头凤》。“钗头凤”这三个字已成为一种意象，它不只包含着一个爱情悲剧，更象征着封建藩篱中乏力的挣扎和沉痛的无奈。

    《齐东野语》有这样的记载：“放翁娶唐氏，于其母夫人为姑侄。伉俪相得，而弗获于姑。既出而未忍绝之，则为别馆，……然事不得隐，竟绝之。唐后改适宗子士程，曾以春日出游，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氏园。唐以语赵，遣致酒肴。陆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壁间：

红酥手，

黄滕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

欢情薄，

一怀愁绪，

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

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

闲池阁，

山盟虽在，

锦书难托。

莫，莫，莫。

    那时1155年，时陆游31岁。

    据说唐氏见了此词，还和了一首，此后不久，便抑郁而死。其词云：

世情薄，

人情恶，

风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

泪痕残，

欲笺心事，

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

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

夜阑珊，

怕人寻问，

咽泪妆欢。

瞒，瞒，瞒。

    虽然由于这首词格律不严整，历来颇有争议，疑非唐氏之作。但我们都私下认可了，把它作为陆游《钗头凤》的一个回应。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贯穿着陆游的一生。68岁时他重游了沈园，感触隐痛，写下了“林亭旧感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的诗句。此后，又有若干首怀故人的沈园诗相继问世。在他81岁高龄之时，竟还夜来梦游沈园，作下两首七绝。诗中有云：“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陆游此情真是可悯可敬！

    沈园就这样在陆游的爱情故事中走进历史，走进了中国的古文化。　



　　　　　　　　　　　　　　　　
    经不住“钗头凤”的诱惑，在一个冬日的午后，我们来到绍兴城东南洋河弄的沈园。

   一走近沈园，即见郭沫若所书的“沈氏园”匾额高悬大门之上。郭老曾于60年代初到过沈园，这书迹，该是他那次游园所题吧。此行的结果，还产生了一篇《访沈园》和一首记游的《钗头凤》，其词上阙这样写道：

宫墙柳，

今乌有。

沈园蜕变怀诗叟。

秋风袅，

晨光好，

满畦蔬菜，

一池萍藻。

草，草，草。

    三十多年前的沈园，已然不见陆游当日的“满园春色宫墙柳”了。有的只是蔬菜、浮藻和杂草。只是今天我们进入沈园以后，才发现沈园又有了“蜕变”，它恢复了八百年前的风貌。不论楼台亭阁、小桥流水，还是假山叠石、黄梅绿竹，都十分宜人。我们不免为郭老惋惜不已，因为今天的沈园他是无缘见到的。

    沈园中有一个大的四方池和一个比较小的葫芦池。相传都是宋代沈园遗迹。今天，修整过的池塘不仅澄清可鉴，再无萧索的满池萍藻，而且塘边遍栽着杨柳，在冬风中玉立亭亭。只是略嫌不足，我们假如能在“春如旧”的时候到来，那正在寒冷中养精蓄锐的青青柳条定会为沈园渲染出“满城春色”。

    可是也不用太过遗憾。沈园中还有一种与杨柳背时的花正开得倔强而灿烂，开得沈园活色生香，那就是腊梅，使陆游“痛饮便判千日醉，清狂顿减十年衰”的腊梅。对于我们南方人来说，走进一片腊梅花海，简直就是走进一个太虚仙境。“恰恰缕金裳，浓熏百合香”。腊梅不只那身淡淡的黄衣裳让人赏心悦目，浓浓的芳香竟使人如坠大香囊之中。更难得的是她，在群芳寂寥的寒冬腊月，冲破严寒，以一己之香一己之秀呼唤春的苏醒。我明白了栽植这成片腊梅者的苦心。这冬天里倔强着的灵魂不是有所隐喻吗——那为爱情而在封建社会中挣扎过的一对不幸的人。

    写到这里，我蓦地记起陆游的“学者当以经纶天下自期”竟是在1156年提出的，这与他和唐氏在沈园相逢仅有一年之隔。从《钗头凤》以及他传世的若干沈园诗可以看出，他与唐氏的感情之深。但在他的心灵深处，显然地，个人之上还有国家，恋爱之上还有事业。那一片凌寒而开的腊梅，不更是为了彰显他这种不服命运的羁绊而抗争到底的精神吗？

    到过了沈园，人们都会问看到了那一堵题写《钗头凤》的墙壁了吗。宋代人陈鹄就曾亲见，并把它记入《耆旧续闻》一书中，其文曰：“余若冠客会稽，游许氏园（其时沈园易姓许氏），见壁间有陆放翁题词，笔势飘逸……淳熙间，其壁犹存，好事者以竹木护之，今不复存矣。”现在代之而起的，是一堵修建沈园时获得的宋代砖块垒成的宋砖壁，上嵌近人书写的陆游和唐氏酬和的两首《钗头凤》的碑石。大概在陆游的名字面前，书写者颇感赧颜，未敢留名于世。只是书法倒也飘逸俊秀，无负这文坛千古情歌。

　　沈园的风韵应该不减当年吧！郭老在《访沈园》曾发出这样的感慨：“沈园变成了田圃，在今天看来，不是零落，而是蜕变。世界改造了，昨天的富室林园变成了今天的人民田圃。……陆游有知，如果他今天再来到沈园，他决不会伤心落泪，而是会引吭高歌的。”不知郭老若在世，面对沈园新的蜕变，又有何感想。只是，郭老长已矣，唯留下当年的诗文任由后人去评说了。


PS:如果你感觉你可以,也对一下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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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

曾经有段时间很向往那个祭奠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地方，但昨是今非，那些见证了坚贞不灭的花草柳枝，只留下多少的唏嘘和叹息，只落的棉絮沾泥总伤怀，却映衬了现代爱情的脆弱和不堪

风轻云淡

工作刚刚起步的时候我去过绍兴.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并没有很尽心的去体会整个绍兴整个沈园.

绍兴除了鲁迅的三味书屋，《药》的十字街头……

还有湖上荡漾的乌蓬船。

的确沈园的那首《钗头凤》是印象让我最最最深刻。



可能是因为：爱情是人世间永恒的话题。

所以那一刻我也为他们的凄美爱情故事所感动所震憾。

风轻云淡

这么美的《钗头凤》居然没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