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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莒溪记
门里人总说,爱上野营的人都是因为对现实生活的一点点不满;可户外驴们却感受到,是因这生活太美,美得还不够让他们爱!
昨晚夜登白云山,开怀痛饮,然后呢,本想吹吹牛侃侃大山,奈何睡意袭人,一合眼竟入美梦。
夜里似有梦话,不甚记得。当眼皮还不想打开时,啾啾鸟鸣却直往耳中灌来,想想如果有个耳皮的话,倒可以成为睡懒觉绝佳装备呢。只好让眼皮继续挂着,用心灵去点数这林子多大?都有些什么鸟儿了!可刚听到出声喜鹊,那边洪洪的鸣叫却生生把我的眼皮硬撑开了,呵呵,谁说眼睛听不到?
从暖洋洋的冬睡袋中拔出身子时,那沁着松木香的冷气已让我忘了要先打个冷颤。奇怪,白去禅寺的和尚怎么不用做早课的?哦,是和尚还在山下,管他呢,如果我是这处和尚,这样的早晨,也先到林间踢几脚枯草!在这样的山上不动手动脚的,那还真是暴殄天物。一看四周,呵呵,这次没有女驴??那我来也,一条裤衩(本不想穿,这可是大自然呢),蹦出帐篷,先来几招蛋糕弹狼腿,那踢得,可是风声霍霍,草树岿然!再来一下野马蹬地,横肘问天(刚从《盗佛线》里的阿天学的),还有几招向我女儿学来的太极抱球式,才发现昆仑仙那摄摄眼正对着我呢,脑海里一闪,当然是赶快来个“施瓦辛格”哦,摆一个,也好回家向小蓝吹虚吹虚。一看,切,你们可都是穿着羽绒服呢,赶快把身子塞进保暖内衣里。
才发现,四周野芳缀锦,佳木蓊郁,远望,直想折一根从林间穿下来的晨曦当个拐杖好下山,院边,那慵倦的芦苇,正以自己的低徊品味着昨晚的激情摇曳,抬头,才知道昨晚的飞机声音为何那样大,直让洪洪以为是野猪群来袭,原来是这儿离天很近很近,近得让你可以伸手先扯一缕白云洗洗脸,要不,怎么昆仑仙连个毛巾都不用带呢?怪不得这样血气方刚的我昨晚念了“白云生处有人家”也会忘了后一句是什么来着的了。白云寺边有山泉铮淙,洗漱毕,早餐有鸡架一副、面条两大碗,那个饱得我呀,不敢说!
下山了,老人家很热情地送我们到分岔口,一路都是从黄泥中掘出的台阶,两旁芦花挑面、露水送吻,更有那荆棘扯袖,只好时不时挥刀别过,还有那枯黄的茅草,想想如果把它们压倒,暖和柔软,脱去外衣,让太阳晒晒屁股,五体投地,打几个滚,或坐或乘躺,在上面倒可以干贼多贼多的事呢。俊哥兴起,一路玩起滑草,“黄泥岭,滑溜石,拿拐杖,追不及。”小时候爸爸的谜语正在这里了,谁说父辈们只会面朝黄土的,一个吃饭的动作都能说得这样形神兼备的,昆仑仙补充说:这是吃那蕃薯饭!可不是,那小时候用一个木做的饭铲,把大锅里的蕃薯块和着白米,细加研磨,然后刮到碗里,如果桌上有一碗咸菜汤或带鱼什么的,用筷子挑上一撮,那一声咕噜,现在都能让我喉结上下……。跑远了,俊哥一路见草就滑,还真让我们捏汗,万一草中有块石头的,那不是石裂,而是蛋破呢!
当是时,头驴洪洪讲出了第十七遍秀秀,昆仑仙正摄迷迷地去乱抓身边美草和对面的秀山。尾驴我手机一响,有信号了!!家里的还没开机?打不通!“先要打给谁?”群驴齐呼:“小蓝!!”当然,咱可是老早就想到了,就是不能先说,然后是电话中赶快向她汇报吹虚引诱跟进,反正下次出驴千万不能没有她!
来到莒溪,莒溪开发于元朝时,原是一条荒沟。仗着是桥墩水库的上游,倒也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沿溪向西峡谷约5公里,群山环抱,连绵数里,是著名的“浙南九寨沟”,两岸高山绝壁若鬼,经过龙潭景点、林场驻地后,继续沿溪而进,溪边时有清洁平坦的石路、有惊无险的断崖绝壁、深邃碧绿的溪潭,那水贼蓝贼蓝的,溪中石子小则琳琅,大则峥嵘,锐则嶙峋,平则坦荡。有一处恰如白玉大床,只不知是谁曾在此侧卧!不远处,一个村妇正在洗衣。夏天来时,可否能重现农归晚浴图?
有点累了,塞上耳塞,随着刀朗那平缓中的穿透力,忍不住放开喉咙一句“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哦,你为什么还不来到哟……”吓得群鸟纷飞,几个小孩破门而出,老屋门口的奶奶忙向额上推推眼镜……。怕甚?你又不认识我!戴上墨镜,一路放歌。
路上,四条大驴负重拄杖,行人纷纷侧目,昆仑仙说,看与被看的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不过,想着自己被这么多的人欣赏,更妙的是无人知我是谁,那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他们的欣赏也是这次的出驴一景,所以听说刚好桥墩有交流会,马上来神,背上大包进去挤挤,不想买东东,不想逛市场,想的只是今天没人认识我,可所有的人都会看着我!呵呵,什么心理?
因为太爱,所以出来!
2004-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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