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的日记

易难儿

2004-10-23
病。幻。


晚上换掉了电脑的桌面背景。是最简洁的longhorn壁纸。
因为头晕。无法再看见那片迷雾森林。
穿行无忌的路口。望不见尽头。
徒增幻象。

早上开始。头开始感觉到天旋地转的眩晕。
一直想吐。无法很好的站立。
所有的动作都尽量维持缓慢。不能作声。
洗漱出门。半途时终于下车跌跌撞撞地走回来。
走路无法维持直线。在马路上打电话。记得拿手机的右手一直在颤抖。
身边走过的人不断地回顾。
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面如死灰。不带血色。

电脑的屏幕一直在晃。每一个打出来的字。无法停止的抖动。
继而感觉整张桌子都在剧烈晃动。
给dreezy传送文件的时候。一直努力克制。
间歇的时间里。把脸转向屏幕以外的角落。告诉自己。镇静下来。

不要幻觉。不要一直担心的事。真正发生。
因为无法承担。

人的意志力。其实并不能强大到哪里去。
我尤其是。是这样脆弱的女子。
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如果我得了绝症。你还会不会要我。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与安慰无关。

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似乎找到了借题发挥的主题。
如此的需要一个支撑。
只是支撑。
与温暖和贪恋有关。
频频地回顾往昔。
睡眠兀长而不时醒转。
所以休息并不安稳。

后来打开电视。看见的是一场pageant。漂亮健康的女子。
模糊的看见一张张春光明媚的脸蛋。在眼前不断晃动。
一闪而过。色彩浑浊。
想起pageant原来的解释之一：华丽、浅薄而无意义的表演。

作秀。走秀。
风景不曾看透。
是否因为生活需要这样的pose。
而生命只是一场幻觉。
生。老。病。死。

易难儿

2004-10-24
隙间。

午后一个人安静地走回来。
答应了母亲会好好看书。

把手指放在太阳光下。慢慢变动姿势。
只要还有时间。只要还可以这样尽情挥霍。心里便是满意的。
看见光线落在掌心。掌心略有空隙。斑驳迷离。把手指轻轻卷曲。握住。
如同握住一些其他的事物。
在心里若隐若现。

医生只凭着我的描述。轻易地下了结论。没有放射。没有化验。
意料中的答案：贫血。加上低血压。病毒性感冒。
抱着一堆红桃K坐在车上。心里一直在笑。
有些东西。不是一眼可以看得通透的。
可是只要这一刻。阳光明媚。没有疼痛。
便足可以满意了。
一路走。不能管住那么多了。
有些人。有些事。所多的结局。
常常是无疾而终。

到家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打开电脑。书自然的被扔在一边。
很多时间里。
答应做一件事和最终有没有完成。是全然不相关的两回事。
可是坐在这里。常常只是沉溺于音乐。翻覆来去。只此一首。
因为疲倦。已经不愿意听太多的声音。
逐渐习惯一种渐次而至的单调。
像是调度了很久的一种好整以暇的心情。拒绝被轻易打乱。

阿桑在一首歌里唱：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天黑的时候。一个人缩在房间里弹A perfect indian。在钢琴上。
晦暗的光线下。黑白色的键。常常显得分明、平静。
闭上眼睛。敲出简单的线条。
可以把心里的东西一直这样缓慢地释放。揉在寂寞的声音里。
自己是自己。唯一的听众。

只是要这样安静地讲述自己。

易难儿

2004年/10/25。

上完第三节课的时候。发现终于下雨。

天空灰淡。
雨水交汇。状如粉末。洋洋洒洒。
一个人抱着书在顶楼上慢慢地走。打开手机。有稻草人的信息：
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手机握在手里。脸上始终浮现笑意。
渐渐把身子弯下去。蹲在阳台的角落。
潜意识。角落一直象征安全与温暖。
下雨天。如果有一个角落可以提供栖息。可以这样蜷缩着蹲下来。
身体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近。
便可以觉出一股幸福。

已经记不清稻草人的样子。
只有唇角的弧度仍在。
片刻的沉默还在。
去年此时在聊天室邂逅的情形还在。
关于明天。关于幸福。
却是如此模糊。

记得幼时有一首歌：幸福在哪里。
儿时的流年。幸福握在手心。
却茫然不知所措。
常常听见旁人评价：
身在福中不知福。

透过稀疏的栏杆。看见校门外车流穿梭。天色则被洗刷得异常沉寂。
只有雨。只有树。无法逾越的静默。
如一个女子的朝天素面。
不施粉黛。略微的营养不良。

实习的日子。
终于过去了三分之二。
余下的时间。屈指可数。
每天在家与学校之间往返。开始过常人眼里的正常生活。
面临工作。面临选择。

家人对于我这样的状态。唯一的反应是欣慰。
养了很久的一条蚕。终于可以破茧。
是既定且预定的结局。
至于欣慰。则是相对意外。

兴许可以就此安静的生活。
亦步亦趋的安静。
安然的相处与相爱。只要身上有彼此的气息。
只要彼此步调一致。只要没有刻骨伤害。
只要开始如此。结束如此。
然后无知无觉中。不由分说地老去。
不让所有人为之担忧。
便是好的。

一个人在空旷的教室里放王菲的《天空》。
我的天空。为何挂满湿的泪。

这个女子。在上海5月的一场演唱会上对着屏幕说：
我不希望有人记得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唱歌了。希望你们忘了我。

如果不再有纠葛的欲望。

就这样的。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http://hjsb.hj.cn/fvs/20100123a4_1_3.mp3

易难儿

10月26日。新的背景音乐。

窗外吹进很凉的风。
冷。有时候可以覆盖很多的欲望。

换掉了背景音乐。终于把A perfect indian听至厌弃。

新的音乐是：Magic boulevard。
<环球影视>的片尾曲。

中文歌词：

她一部电影要看上百遍。
同样的罪行。
同样的场景。


她工作的时候总是一个人。
她帮人领位。
找最后一把椅子。
或是第一排的位置。


大银幕上日日夜夜的爱情对白。
就像风一般在她耳边来去。


她就这么看淡了别人的爱情。
但有的时候。
一个画面也会让她感动。


她在黑暗中奇怪地生活。
在这条魔力大道上。
她永远遮掩着她的绝望。


她静静地不去打扰那些情人们。
他们闭着眼睛。
错过了电影画面。


她把梦想连同冰激淋一起出售。
一个微笑不经意地划过。
她的唇边。


拿着手电筒的她。
感觉自己很美。
可以去做电影明星。


有的时候剧场里空无一人。
整个电影就是她的演出。
她就是英格丽褒曼。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那些她熟悉的人们。
那些冰冷的人们。
从来不说一个字。


从来没有人。
与她握手。
她的眼泪于是流下来。
在银幕上出现“剧终”的时候。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I1NDk3MTYw.html

易难儿

十月。最后一日。

写下标题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
一直出神。

Magic boulevard。如潮水一般的涌退。
一次。两次。

三十一日。把手机日历上的一条备忘录删除。
任何时候。
考试都是折磨人的。
心理学上讲压力也即应激。
于己而言。很多时候做出的反应。
无非是无可奈何。

天生是懈怠的人。
所以。
考完之后一般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一如L对我的评价。
除非。除非是运气。

实习的中途突然再次回到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感觉是平缓的。
如一节缓慢行驶的车厢。空无一人。
无关空虚。
恍然地觉得自己抑已不属于这里。
空落。
没有惆怅。

坐在实验室里。
陌生的黑色电脑。
陌生的群体。
逼仄的环境里。常常写不出文字。
属于正常的事。

去了师大的BBS。
离开了。回来了。再离开。

浅蓝的底色。
几番回顾。一直割舍不断。
或者仅仅出于对过往一种特殊的情结。
与依恋无关。
可冷言。亦可蜻蜓点水。
瞬时张扬。以及消失。

对此仍然感觉失望。
不可否认。
物是人非。往往是最温情的残忍。


再一次企图。
以文字拍摄。
十月。最后一日。

易难儿

11/02/2004年。
十一月。空气阴冷。
时间过得很快。如一只迅速融化的冰淇淋。

听D盘上九月下载的音乐。
再次听见A Perfect Indian。在耳际缓缓低回。
不知道为什么。隔了几天再听时。依然有喜欢的地方。
心脏隐隐的一阵痛。如胃泛酸时的涩然。
一刻钟之前受损的心情。
如一匹泛着皱纹的绸缎。需要一只手慢慢揉搓。
却似乎只有自己可以。

在QQ上设置暂时离开。
安静的文字和音乐可以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沉静下来。

一直以来始终无法学会如何与身边的人相处。
沉默对峙亦或是针锋相对。最先溃败的。总是自己。
一个人若是过于敏感。并不是好事。
在承载细微快乐的同时。亦是这样容易看见飘忽的暗涌。
王菲唱。什么我都有预感。
刹那。下场。

已经没有预感。所仅有的。不过一如既往的善感。
带着私自和微薄。
只相对于自己。不考虑别人。
永远无法了解和掌控别人太多的情绪。那使人疲惫。
常常彼此伤害。
很多人。对于即将发生的事。先知先觉。
对于即将到来的痛苦。则无知无觉。

看了<玻璃之城>的最后一段。
九月的一个深夜。曾在一个人的宿舍里安静地看完。

片子的结尾。仍然是那个朦胧的楼道。色彩暗淡。飘忽狭长。
韵文和港生和以前一样。牵着手从舞会上跑出来。
越来越远的影子。
记忆像是满的。亦像是空的。
一切好象已经结束。一切又好象从未开始。

黎明反复在唱的Try to Remember。
很老。却是时光沉淀下来后。经典的歌。
精致的片子。
满含情愫的眼睛。却恍如折射后的光芒。亦真亦幻。
玻璃易碎。
爱情亦如是。
　
看阿往和冰雪的日志。
同样的一句话：
离开。无归期。

安妮写：这个世间有许多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

除了安静。还能要求什么。
可是。我是贪婪的女子。我永远不会写：无归期。

凌晨时有Yo的信息。
在卫生间里轻轻地按着键盘。
我说。
我已停止游走。凌晨的天空。很白。

易难儿

11/03/2004年。
孤独映像馆。
看了一场看不懂的电影。
四处张望。
发现别人专注而陶醉。
才忽然明白。
孤独是什麽。
—<听几米唱歌>。

与阿往在OICQ上聊天。
是许久不再做的事。
六月以后。和阿往以及费的关系渐趋疏远。
很多时候。各自的生活都到不了头。
距离。是最好的借口。

温度越来越低。
阿往告别的时候。说冬天来了。
巧合的。正好听到丁薇在唱<下雪了>：

你不再说话下雪了。最后的最后天黑了。
路灯下我们对望。就像是最初一样。
你却说该结束了。一切都可以忘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能体会。眼泪是热的而心是冷的。
你不是我你怎么能发现。
黑暗的风中有哀伤的音乐。
雪渐渐停了安静了。

突兀起伏的旋律。
一场冬天里完结的爱情。
似乎可以看见白雪茫茫的样子。
到不了头。

注意到丁薇的这张专辑：开始。
开始或是结束。
如同一场幻觉。

很多人。很多故事。
常常来不及开始已经结束。

寂静中的一次纵容。
缓慢。等待慢慢的干涸。

黄昏的时候拍了很多实习学校的照片。
当作是一次完结。
很平淡。
只是一次经历。

回家很晚。
天色一半是黑的。
空旷的马路。
四周是稻草燃烧后的焦味。
寒冷深入骨髓。

易难儿

2004年11/05。

学校举行期中考试。
监考三场。
站了一天。

学生发现我是一个很好说话的老师。
一个不怎么像老师的老师。
因为自己随时在笑。
并且乐意与他们胡说八道。

于是发现。抱着试卷走进考场的时候。学生都很雀跃。
一副心事落定的样子。

一直坚持在考场内来回走动。
最后。感觉到两腿发酸。
和学生一起倒计时盼望考试结束。

清晨时下过雨。
傍晚却依然有很漂亮的阳光。

这段时间。
景区外面的河滩上。
常常有大片大片白蒙蒙的烟雾慢慢升腾。
这样的画面。
让人感觉到美好。

每天傍晚路过的时候。
都想把这样的瞬间拍下来。
如此安宁。
而且完美。

只是天很快就黑暗下来。
橙蓝色交织的天空。
瞬息而止。

完美。即是在了解之前幻灭。

晚上把blog上的文字保存在一个取作十月的文件夹上。
近段时间里。
一直尝试以这样的方式来储存一些东西。
下载的音乐。也依次归为六月。七月。八月。一直到十一月。

按序排列的时间。
从来不会出现一点偏差。
有条不紊。
然后可以发现。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删除了OICQ上一半的ID。
一直以来都拒绝繁琐。
过多的窗口和交谈。
会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样是一个无法轻易和任何人做朋友的人。
这个时代如此可怕。
很多事。
无法承担。

我们怀揣各自的心思。平安相事。
彼此取悦彼此隔绝。

世界依然狭小。

无休止的公转以及自转。
习惯就好。

很多东西。
是命定的。
可以延续下去的友谊。
亦必须有诡谲的默契作奠基。
无法延续的。
只有遗忘。

它本是如此脆弱。
比爱情更甚。

在S的blog上看见她最好朋友的婚礼照片。
尚且来不及走失的友爱。
是不能忘记的。

为神所保守。
为神所经营。
为神所印证。
为神所眷爱。

Realplayer是林海的<月光边境>。
这样的曲子。
不带一些的欲望。


午后。

下午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电脑前。喝着一杯红糖水。因为母亲说可以补血。看一些与自己无关的文字。虚废光阴。窗帘紧闭。房间里充满散霉的味道。

这样是好的。没有颓废。
一个女子写她不爱某个男人。但是在生日那天仍然和他上床。欲望过去之后。觉得浑身冰凉。在破旧旅馆的出口处。看见一张朴树的海报。上面是他的突兀的脸。直直地看她。
她感觉害怕。

她的生活依常的不知所措。依常和不同体态的男人上床。周而复始。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这样周而复始。

我不喜欢这样的文字。太深的绝望。假使不能找一个人嫁掉。不如一个人慢慢安静地死掉。

记起一段话。是这样写：
这张脸。在背面在阴影处。而没有影子。你就只是一只鬼。也就不能在阳光下活着。

在下面回了一些文字：但愿只是纯属虚构。

最近总是嗓子痛。仍然不愿意穿很多的衣服。弓着腰吃饭的时候。父亲说可以看见背上突起的骨头。我说那本是长翅膀的地方。
看见LEO的日志上有人评论他如何总是感冒。

感冒也是一种习惯。无可救药的痛苦的习惯。

晚报上的特刊。讲的是十一月十一日。单身节。赫然在目。许多小资情调的文章。纠缠的爱。在他们的笔下。清一色的可有可无。来去自如。
这是一个不再害怕杜蕾斯或是杜拉斯的年代。

只是。无一例外的纯属虚构。

据说今年的十二月。会是一个暖冬。

易难儿

11/07/2004年。

一张神情寂寥的照片。发呆。
是很喜欢的状态。经常在做。

下午在尝试修改自己的个人主页。
仍然以灰色和黑色为主流。
直到一切设置都开始让自己满意。
并且把一些文字转移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厌倦。
于是一直这样坐了一个下午。

背景音乐是<冬日恋歌>的钢琴版。
并不很喜欢。所以不会放很长时间。

喜欢的声音。应该是那种持久耐听。可以给人以安全感。
或者是魅惑的。根本无法消失。

鼻翼的左侧又长出一颗细小的疮。触碰时微微的疼。
这半年里一直如此。
也许是因为体内积聚了太多的废物。
需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完成代谢。
浮出。孕育。疼痛。死亡。消褪。结痂。印记。
是一个很完整的过程。

皮肤对于伤口的康复能力开始不再如年少时的旺盛。
常常在撕开一曾痂的时候。才发现伤口依然淤积着新鲜的血。
面对这样的情形。已经不再恻然。
长时间以来。渐渐变作习惯。
变作一种抵抗力。

医学上有一种术语。疼痛指数。
指每个人对于同一种疼痛所能觉察到的程度。深浅不一。
于是我们无法嘲笑任何一个人在疼痛时所显现的样子。
包括咧牙露齿。
冷暖自知。

极至于肉体的疼痛。也是一样的。

终是渐渐厌倦了那些疼痛的文字。
或者在感情的支撑和承担上。所有企图倾诉的人亦都是区别于各自的。
但我始终是渐渐腻了。

所在的这个角落。是肮脏的。
污水横流。经常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可以放心全脚着地的角落。

卖很多的东西。
活着的鸡鸭。炸鸡烤鸭。鱼肉。蔬菜。水果。烟酒。
衣服。鞋子。唱片。书籍。
糕点。熟食。糖葫芦。卫生斤。甚至还有老鼠药。

黄昏的时候。倚着门槛看这些人忙碌。挑选。为几毛的价钱争论不休。
然后等到天色发暗。所有的人萧索地离开。壮汉。老人。孩子和妇女。
留下满地的狼籍。

父亲说。这是生活。要活下去。便只得如此。
一分一毫都无法错过。
生活亦是有指数的。
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无论感觉繁华。或是苍凉。

尚且还是在看到一片干净的天空时而感到十分满足。
对自己说。要保持这样的姿势。
何时何地。无论生活怎样。

要这样的看着天空。
要这样安静地生活下去。

像老壶里的水。
无需太多点缀。

有一段自己喜欢的文字：
再《沦落》。

常常会出现真空状态。就是一切空白。
很多时候。我清醒过来。怀疑刚才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喜欢科幻小说。有一点是因为它会用虚幻的东西解释。
我接受这些并未得到承认的理论。
你知道。有时候。我仅仅只是需要一个解释。这样可以安心。
更多时候。是没有解释的。

所以就一直这样真空下去。

如果一个人常常生活在真空。你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我是经常笑的。有时候显得很花痴。
如果不对自己笑。那会多么难过。

嘴角微扬。就行了。

幸福之一种。不过是幻灭之一种。

易难儿

11/08/2004年。

把这张相片取作：记忆里的天堂。
童年时一个人玩过的游戏。寂寞的时候。

时光背面。记忆便永远属于记忆。
天堂。依然遥不可及。

实习的最后一周。

C的头痛病似乎已经痊愈。
只是依然把本该属于她上的十三节课。统统推在我身上。

S说她的实习生活是每天在家睡到中午。言辞之间充满得意。
是。我确是羡慕。
可以让时光如此松垮得在睡眠中无知无觉。

每天上午都要穿过那个弥漫淡淡阳光的走廊。
到二楼的办公室去领取音乐教室的钥匙。
C无数次的在电脑面前畅快地打字。聊天。
然后对着屏幕上跳动的头像面无表情地说：
我身体不适。课交给你了。
一连如此。三个星期。

常常这样笑着。看着她染得很黄逐渐干涩的头发。
不置可否。心里模糊。
是。一切都符合我的想象。

很喜欢音乐教室的那串钥匙。三个。每一个造型都极尽简洁。
共同系在一根绳子上。三个结。使它们各自独立。
拿在手里。会发出清脆并且短暂的碰撞。
声音很干净。
三楼的走廊上。阳光亦很干净。
一切是明亮的。

教室里的学生。都是年轻的。
有着尚且纯澈的双眼。终日在纸上计算、涂抹。
他们之中。或者有所谓的理想。
或者只是在生活。被动地生活以及学习。
约束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彼此无法衡量。
但却是如此的蓬勃。而且安静。

很多时候。我们亦是这样的。被维系在一根绳子上。
同一时间。
彼此相依。无法靠近。
无法知晓明天。

或者散落天涯。或者安然在世。
或者很贫穷。或者很有钱。
这个世界注定是无法公平的。
公平是一个词汇。

阿往在OICQ上问及几个成语的反义词。
一个也回答不了。
她问争先恐后的反义词。
回答。即是不争先。也不恐后。
哑然失笑。

阿往是知道我在开玩笑的。
生活已经如此匮乏。
所以无法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快乐。

终于要承认记忆已经支离破碎。并且毫无弹性。
很多东西。在时光里面缺乏操练。
便会一切倒退。
退到连最初都不再相识的角落。

而时光本身。
却从不曾往后回头。
它只是按照一定的结局。摊开。安静地摊开。
只有时光。是公平的。

嗓子又开始疼痛。
也许将来会变成一种职业病。
下午给初一的孩子欣赏周杰伦的<七里香>。
符合他们的要求和愿望。
尽量的满足。
因为面临告别。

时间走下去。所有的结局。
依次相同。
逃不过分离。

孩子问：你以后会来看我们么。
不及细想。很快应诺。
亦很快地后悔。

关于时光。关于承诺。
其实一直无法承担。
所有人。任何人。

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里唯一喜欢的一句话：

时间没有等我。
是你。忘了带我走。